2018年4月10日 星期二

[東離X花降樓 AU][蔑衡蔑]虹始見(R18)

這篇是點文,題目是:在綿綿細雨中的擁吻。

本文背景延伸自無名之花,丹衡視角,是丹衡還在當花魁時的小故事。

注意:內含大量腦補與R18情節,不適者勿入。




四月,乃春之末,雨幕之初。

對常人來說,雨季是一年最麻煩的時節,數月連綿不絕的細雨,讓生活瀰漫一股黏膩的濕氣,要是出門遇上下雨,就算打傘也免不了濕了鞋襪,一整天的好心情就此泡湯,因此,能不出門是最好的。許多店家在此時的生意難免蕭條,人影稀疏的街道上,偶爾可見店員們一邊清理店門口的玻璃窗與地上的水漬,一邊抱怨咒罵著這潮濕的季節。

然而也並非所有人都厭惡這個季節,畢竟有些事物在陰暗潮濕的天裡反而更添風情,灰暗的天色,搖曳的燭光下,身著大紅單衣的花樣人兒,透著水氣的眼眸與濕濡的笑聲,比平時又多上幾分嫵媚,懂得箇中巧妙的客人絕對同意,明亮如光的美人總不如幽暗如水的美人值得費心探索,雨水為美人蒙上的,可不是一掀就掉的虛偽面紗。此外,加上不少客人將品酒賞雨視為高貴風雅的行為,因此花降樓的生意不但未減,在一片紅艷的燈籠、以及混雜雨聲的笑語裡顯得更加熱鬧。

丹衡身為花魁自然也沒閒著,這幾日他陪著達官貴人在花降樓的觀景房內賞雨,挑高的閣樓可眺望整個吉原夜色,雨夜下燈火朦朧,川流不息的人車在巷弄快速流動,房內有舞妓優雅的舞蹈表演,丹衡安靜陪坐與客人聊天,今天的客人是很愛自誇的暴發戶,話題總在他自得的商場成就打轉,或是頻頻抱怨他的競爭對手,和他聊天無趣極了,丹衡點頭微笑敷衍著,心思越飄越遠。

這幾日總不見那位總是穿著一身漆黑西裝的男人,從那個男人登樓成為自己的客人起,大約有三個月了,從他看自己的眼神,丹衡知道那個男人對自己有興趣,但他無法判斷男人感興趣的程度到什麼地步。初始第一個月幾乎每兩天就登一次樓,第二個月變成一週登兩次樓,而這個月,距離上次見面已經超過一星期了,這登樓頻率的改變以身為花魁的丹衡來說,似乎也淡得太快了,丹衡雖然不會去思考是否是自己對客人魅力不足的問題,亦不會因此而傷心難過,但他也不明白這種心口微悶的感覺究竟是什麼。

說不上為什麼自己對那人莫名的在意,不是因為他有張端正英俊的臉孔,也不是因為他家財萬貫出手闊綽,相反地,他所聽到的外人對他的評價其實很差,不外乎與他在商場上如何爭權奪利有關,許多人都說他冷血無情、陰險狡詐、喜新厭舊,對於不再需要的東西可以非常輕易的捨棄,因此也曾有其他的色子特地跑來向丹衡警告:那是千萬不能愛上的客人。

當時丹衡聽了只覺得莫名其妙,他認為自己並未愛上那個男人,只是每當兩人獨處,他看進他幽深的碧綠色眼底,其中除了自信與傲氣,還有一絲微妙的孤獨感,男人擁抱自己時,總是散發一種寂寞的氛圍。丹衡並未想做那個填補他孤獨之人,他只好奇,這樣強大、無所不能的人竟也如此寂寞。

在花降樓,丹衡看多了各式各樣寂寞的客人,每個人寂寞的理由與原因都不盡相同,大抵和慾望的不足脫不了關係,所以他們來花降樓找他尋求慰藉,可是蔑天骸帶給他的寂寞感不同,不是因為他缺少了什麼,反倒像是他天生就是個孤獨封閉的人,沒有什麼可以去填補的,他也不屑任何人事物的填補。他來找他,無非就只因他需要解決性慾,而他認為自己是對他的領域最不構成威脅的存在吧。蔑天骸對孤獨的這份坦然,反而讓丹衡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他好像需要他,又好像不需要他。

在丹衡神遊的時候,有些熟悉的關鍵字飄入耳中。

他的客人已經酩酊大醉,正充滿怨氣的抱怨其他公司。

「您剛剛說了什麼企業?」

「啊?我在說玄鬼宗企業啊,本來都已經安排好了,和裡面的一些董事要聯手推翻那個混帳,沒想到那個混帳在表面放出風聲,誤導我們!」客人失態的喋喋不休,口水都要噴到丹衡臉上。

「您是指玄鬼宗的蔑總裁嗎?」丹衡小心翼翼的問。

「對啊,我們對那傢伙早就不滿很久了,明明只是個小鬼,完全打壞舊有的規矩,行事粗魯又無禮,本來想趁著最近的董事會議把他拉下來,結果被他反將一軍。」客人重重放下酒杯,臉脹得通紅。

原來他在工作上也不是外表看起來那麼順利啊。丹衡默默想起蔑天骸總是一副游刃有餘的臉。

見丹衡對這個話題有興趣,接下來的時間,客人抓著丹衡劈哩啪啦的說了一大串蔑天骸的壞話,直到將近深夜,丹衡的禿雪鴉和無生來提醒時間,客人才搖搖晃晃的讓丹衡攙扶著離去。



眼見夜深雨勢越來越大,暴雨敲打在屋簷與石板地上發出嚇人的聲響,丹衡疲倦得揉揉兩側太陽穴,只想泡個澡好好休息,卻在送走剛剛的客人,經過門口時,瞥見那挺拔的熟悉身影。

「蔑天骸先生?您怎麼會來?」丹衡收起疲倦的表情,面帶疑惑的迎上前去,伸手接過對方脫下的濕淋外套。

「想你就來了。」蔑天骸微微一笑,輕佻說著肉麻的情話。

這個時候來,多半是要留宿了吧,丹衡在心裡盤算著,而後又想,既然他出現在這,那麼他公司的問題應該已經解決了吧?

思考的同時,丹衡機械式的引領蔑天骸前往自己的房間,途中他將蔑天骸濕透的外套交給雪鴉,囑咐他送到洗衣房洗淨烘乾,接著獨自招呼蔑天骸進入自己的房間。

在他關上紙門,正要彎身點亮燭台時,突然被蔑天骸從身後一把摟住,身體被巨大的熱源包裹,熾燙的唇舌貼上後頸熱情的舔吻,丹衡驚呼出聲。

「您這是……?」

蔑天骸並未回話,右手順著衣領探入胸口,指尖很快的點上柔嫩的乳首。

視覺被黑暗剝奪,火熱的掌心熨貼在胸膛上,丹衡彷彿聽見自己胸腔內激烈的心跳聲,砰砰、砰砰地響著,似乎有什麼要突破心房而出。



丹衡被壓倒在和室的榻榻米上,腰帶被迅速抽掉,紅色單衣大大敞開,每一吋肌膚被略帶薄繭的手掌仔細撫過,撫過的肌膚底下泛起一顆顆小疙瘩。

蔑天骸饒有興味的重複撫摸這有趣的現象,漸漸地,疙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層薄汗,以及從皮膚底下透出的蒸騰熱氣。

丹衡輕喘著,反正在黑暗中也看不見,所幸閉眼享受蔑天骸的愛撫,他的雙手攀上蔑天骸的肩膀,當敏感處被觸碰時,雙手便收縮箍住蔑天骸的頸子,而後聽到他低沈的笑聲。

兩人火熱的性器抵在彼此之間,蔑天骸徐徐動腰,以自己的摩擦丹衡的,模擬著接下來將發生的情事。

今晚的蔑天骸好似與往常有些不同,在暗中丹衡看不見對方此刻的神情,只覺對方現在的心情似乎很好,要不是丹衡在想事情,否則早在門口的那句調笑話開始,他就該發現蔑天骸今天是以一種近乎寵溺的眼神凝視著他,那麼,對於接下來對方的行為,他也就不致於太過訝異。

沉浸於愛撫中的丹衡,模模糊糊的感覺雙腿被打開,但抵上後穴的卻不是預期的炙熱性器,相反的,是柔軟的舌舔上皺摺處,對方呼出的鼻息吹在敏感的會陰處,丹衡一顫,瞬間清醒過來。

丹衡又羞又急的想合上雙腿,卻因蔑天骸的頭卡在雙腿之間而無法合攏,他急忙伸手欲推,又被蔑天骸以十指交扣的方式壓在身側,連帶的大腿也被蔑天骸的手臂壓得更開。

「別亂動。」蔑天骸低頭輕啄飽滿的囊袋,丹衡瞬間失去抵抗的力氣,下身傳來的酥麻滋味難以言喻,每處都被蔑天骸細細舔過,就連後穴的內裡也……體液從性器頂端汩汩冒出,下腹一片濕滑,在丹衡發出略帶哭腔的呻吟時,蔑天骸才起身,將早就堅挺脹大的性器送入開發完畢的後穴深處。

每一下插入力道又重又深,丹衡原先也想迎合取悅對方,後來越來越跟不上蔑天骸的節奏,心臟跳動的速度飛快,耳內的血流聲嗡嗡鳴響。

丹衡無力的轉頭低喘,微微睜眼,卻在空白的牆上看見因窗外偶爾閃過的閃電光芒,而映照在牆上的兩人交媾的疊影,一幕幕閃過的黑影、一個個奇異的姿勢,高潮時仰起無聲的頸子線條,竟比現實更加情色。



黑暗中,室內淫穢的呻吟與肢體拍打的聲音全被窗外的隆隆雷聲與暴雨聲掩蓋。

丹衡跨騎在平躺的蔑天骸腿上,雙手撐在蔑天骸的胸膛,激烈的擺動腰部讓蔑天骸堅硬的性器直直插入最舒服的地方。

「嗯……哈啊……」汗水灑落在蔑天骸的胸腹間,丹衡斷續的喘息,腰部被蔑天骸的大手掐著,後穴被大力向上頂弄,前方翹起的性器隨著激烈的動作彈跳著。

倏地一道閃電劃過,強烈的白光穿透糊在窗上的明紙,照亮了室內,丹衡這才發現蔑天骸正盯著自己,原本幽深的眼眸閃爍異樣的情慾,白光一閃而逝,丹衡還愣怔思考眼神中的含意,緊隨白光而來的是震耳欲聾的雷鳴,蔑天骸突然翻身拉開他的大腿用力插入,丹衡忍不住高聲呻吟,再度達到高潮,後穴本能的絞緊收縮,在蠻橫的抽插中得到更強烈的刺激,方才抓到一點的思緒又被拋到九霄雲外。

蔑天骸傾身再度吻住他,手貼在他的臉側,中指有意無意的劃著耳殼,食指則伸進耳孔時而轉動,丹衡被弄得渾身顫抖,雙腿不禁緊夾著蔑天骸的腰,來不及吞嚥的唾液從呻吟時的嘴角流了出來,淚眼汪汪的承受身下愈加劇烈的撞擊。

這一晚,丹衡不知道高潮了多少回,在哭叫與呻吟中昏迷過去。



隔日,丹衡赤裸著在蔑天骸懷中醒來,一睜眼便是男人平靜沉穩的睡臉,原來他睡著的模樣看起來也挺斯文無害的,丹衡心想。

這是蔑天骸第一次留在他這過夜,也是他第一次在客人面前失去意識,丹衡悄悄從蔑天骸懷中抽身,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被擦拭清理過,腿間也沒有床事後的黏膩感,在客人還在的情況下,應該不可能是雪鴉和無生幫自己清理的,那麼便是蔑天骸了?

想到自己沾滿體液的身體在失去意識時任人擺佈,丹衡不禁面紅耳赤,等蔑天骸醒來一定要告訴他下次絕對不要再這麼做了。

丹衡跪坐在小妝台前,將凌亂的頭髮梳理整齊,在鏡中倒影看見肩頸曖昧的吻痕,丹衡臉又一熱,昨夜的激情片段閃過腦海,蔑天骸的那個眼神光是回想就讓他渾身發麻,飽含太多喻意的眼神,讓人分不清其中交織了多少情感與慾念,但那些或許都可以以一個字來統稱:「愛」。

丹衡對著鏡子眨眨眼,不敢相信剛才腦中冒出的結論,雖然自己沒談過戀愛,但戀人們之間充滿愛意的眼神他是看過的,有些客人也會對自己投以那樣的眼神,可是他沒想過在蔑天骸眼中也能看到那樣的愛意。

心神不寧,丹衡決定先放下紊亂的思緒出門走走。

因為是花魁,所以他的房間除了是花降樓最豪華的房間外,他還享有一個私人的小院子,房間內的紙門拉開,外頭便是由竹籬隔成的小天地,院內鋪滿草皮,角落有個小小魚池,魚池旁有一株紫藤花,現在正值花期,恰好適合賞花。

灰藍的天空還有些霧濛濛的,昨夜豪雨過後,雲層不那麼厚重了,只是仍飄著綿綿細雨,院中盛開的紫藤花棚下落了一地粉紫花瓣,像極柔軟的地毯,那紫在青綠的草地印襯下更為鮮明。

丹衡心念一動,隨手穿上矮櫃上的單衣,簡單繫好腰上的結,光著腳踩上濕濡柔軟的草地。按規定花魁是不能不穿鞋子的,一來不莊重,二來容易傷到腳使皮膚變得粗糙,不過反正這裡也不會有人看到吧,丹衡回頭瞄了一眼熟睡中的蔑天骸,放心的踩實,冰涼微癢的觸感讓他心情慢慢平靜下來,想起小時候在雨天,最喜歡玩踩水花的遊戲。

走到花棚下,舉起手觸摸風鈴般一串串的紫藤花,丹衡才注意到自己剛剛隨手穿上的單衣袖口花紋也是紫藤花,還真是湊巧,丹衡抿嘴輕笑,想起這件單衣還是他前幾日請雪鴉和無生從那一箱箱衣服裡找出來的,想著這時候穿頗為應景,沒想到那麼快就派上用場了。



蔑天骸醒來在房內看不見丹衡,探頭從拉開的紙門往外瞧,瞧見的便是這一幕。

雨霧中的美人穿著淺紫色的單衣,漆黑的長髮如瀑布般自肩上垂落腰際,袖中伸出的手臂潔白無暇,嘴角噙著笑意,說是紫藤花精轉世也不為過。

當丹衡終於發現蔑天骸醒來時,已經又被對方從身後摟住。

丹衡靠在蔑天骸懷裡,仰頭朝他微笑。

蔑天骸鬆手將丹衡轉過身面向自己,伸手撫上丹衡的臉頰,頰上有滑過細小雨珠的濕潤感,丹衡長長的睫毛上也落有幾顆晶亮的雨珠,眨眼之際閃爍的微光更為動人。

蔑天骸側頭吻上丹衡粉嫩的唇,丹衡閉眼溫順的承接,他的唇冰涼涼地,有些許雨水的味道,鼻腔中又儘是紫藤花的淡雅香氣,甚為醉人。

被綿綿細雨浸濕的單衣顏色轉深,上頭的紫色花朵更為嬌豔,纖細的腰身被緊緊摟住,吻一次次地加深,單衣下擺的雪白裸足微微踮起,方才撫摸花串的白嫩手臂攀在男人高大的肩頸上,輕輕揪著衣物,這一回,丹衡十足十的成了蔑天骸的紫藤花精。



不帶情慾的吻了許久,雙唇分開時,丹衡忍不住笑出聲來,蔑天骸挑眉凝視他,眼神彷彿在問他為何而笑。

丹衡但笑不語,稍早的煩惱在剛才的吻中獲得了答案,他仍舊無法得知蔑天骸對自己的喜愛到什麼程度,但他發現了自己的心意,與蔑天骸需不需要自己無關,與他的孤獨與寂寞無關,更無關蔑天骸是個什麼樣的人,自己已然喜歡上他。

這份喜歡看似毫無道理,但從兩人相處時,種種細節流露出的親暱感,又非完全無跡可尋。

見丹衡笑得如此可愛,蔑天骸正準備再度吻上,卻聽見丹衡一聲歡喜的驚呼。

蔑天骸順著丹衡的手指轉頭看去,細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雲層散去露出明亮的晨光,在他身後,一抹絢麗的虹彩正高掛在天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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