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離][殺凜殺]避邪（R18）

注意：內含大量腦補與R18情節，不適者勿入。




大漠蒼涼，滾滾風沙中，一紫衣劍客孤身獨步，由遠而近，自灰濛塵沙中緩緩現身。

只見他身揹兩把鳳柄長劍，頭冠上一尾鳳羽隨風飄逸，鑲金邊的長靴在沙地上留下沉穩的腳印，一步步邁入小鎮中。

邊陲小鎮久無外人造訪，加之時近端午，家家戶戶忙著灑掃家裡和張羅祭祀驅邪之物，一時竟無人去搭理陌生的外來者。

殺無生也不介意，他沉默地走在路上，像以往他走過的無數小鎮一般，他只知道，他的目標不在這裡，其他人事物於他便是過客。

不交集更不交心，這是他的原則亦是習慣，在他將曾經交出的心取回之前。

小鎮僅方圓數哩，殺無生走不到一個時辰便已至邊界，眼前同樣是黃沙漫漫，從地圖上來看，不遠處應該有座山林，再過了那山林，有一個繁華的小城，據聞他的目標曾在那出沒過。然而看天色，此時若不選擇回到鎮內找旅店休息，一時又趕不到下一座城，八成便得露宿野外了。

夏季的野外不僅酷暑難當，蟲蚊野獸更是煩人，饒是殺無生，也不想讓自己處於狼狽的境地。

在殺無生佇立思考時，一聲清脆的小兒語音打斷了他的思考。

殺無生面無表情地轉過頭，細長的雙眼俯視眼前的總角小童，天真的小童見到他也不怕，笑嘻嘻地伸手朝他遞出一個香囊。

「先生，這個送您。」

殺無生瞥了繡工略嫌粗糙的香囊一眼，沉默一會才問：「這是何物？」

「香囊，是我娘親手做的，裏頭有艾葉和雄黃，我娘說驅鬼避邪最好用了。」小童答道。

「為何送我？」殺無生問。

「因為我看您臉色不好，和娘說的故事中被鬼纏身的人很像，所以想送給您。」

聞言，殺無生不禁失笑，他自己就是正要去纏人索命的惡鬼，何來被鬼所纏？

然而小童眼裡一片真誠，不帶嘲諷，殺無生愣忡之際，手中已被塞入香囊。

「那麼祝您旅途順利。」小童微笑朝他揮揮手，便一蹦一跳的離去。

來不及退還贈禮的殺無生只好將香囊收入懷中，轉身又踏入荒煙漫草中。



與殺無生預期的差不多，在他穿越小沙漠進入山林沒多久，天色便漸漸昏暗。殺無生找了個平台，揮劍斬除多餘的枯枝與雜草，簡單舖了草蓆，生個小火，上身斜倚在樹幹上，打起盹來。

睡夢中，那張可憎的臉又清晰起來。

這回殺無生夢見的場景依然是他熟悉的，那是在他還在當保鑣時，某日兩人因一點小事耽擱，不得已只好露宿野外。

差不多也是這樣炎熱的夜晚，營火燒得劈啪作響，一旁如乾柴烈火的兩人亦是吻得癲狂。

凜雪鴉將殺無生撲倒在草地上，撩起長袍下擺半跪坐在殺無生腿上，邪魅的鮮紅眼珠子在殺無生俊美的臉和裸露結實的胸腹間來回打轉。

殺無生大笑縱容凜雪鴉在自己身上放肆，他奪過凜雪鴉總不離手的菸斗，凜雪鴉和他僵持了幾秒，才撒了手，他隨手將菸斗一拋，單手扯過凜雪鴉的長髮，再度吻上帶有菸味、並不怎麼甜美的唇舌，另一手則拉下對方胸前的拉鍊，熟練地愛撫起對方敏感的部位。

殺無生閉著眼，輕吻的部位從唇慢慢往下移，順著優美的頸線、鎖骨，一路吻至胸前。

凜雪鴉仰著頭喘息，一手撐著殺無生的肩，一手插入殺無生的髮中，隨著受到的刺激抓亂殺無生總是梳理整齊的長髮。

殺無生的手也沒閒著，迅速地解開凜雪鴉的褲帶，長指探入後穴，直搗深處，時輕時重地挑弄著敏感處。

再也沒有比將對方弄得亂七八糟讓這兩人更熱衷的事了。

凜雪鴉雙腿夾緊殺無生的腰，前方翹起的性器來回磨蹭著殺無生腰間的獸首，淫穢的體液毫不客氣地沾染、玷汙對方。

在殺無生進入時，凜雪鴉捧起殺無生的臉，親暱的鼻尖點著鼻尖，以略帶沙啞的嗓音說著：「......一起......」

「你說什麼？」殺無生睜眼，想聽清楚對方說的話。

然而此時鼻間卻飄來一股異香，殺無生禁不住打了個噴嚏。

古怪的事發生了，凜雪鴉的臉孔瞬間變得扭曲，急速開闔的唇不知說了什麼，五指變成利爪似想向殺無生抓來，然而他的身影同時迅速潰散，在碰到殺無生之際已化為一縷輕煙，四周的景色亦開始轉化，當殺無生驚醒時，發覺自己又回到原本陌生的山林間。

原來又是一場夢，一場真實發生過的夢，一場使自己墮為惡鬼的夢。

對於自己還留戀著凜雪鴉的一切，殺無生懊惱地低頭怒吼，然後，他聞到了與方才夢中相同的異香。

殺無生掏出先前收入懷中的香囊，湊近一嗅，再多的藥草芬芳也壓不住雄黃那股濃厚的刺鼻味兒。

殺無生陡然想起，以前好像有個人在調製藥物時，曾以慵懶的嗓音向他這麼介紹過：「無生，雄黃真是個好東西，它殺百毒，闢百邪，人佩之鬼神不敢近。*」

「人佩之鬼神不敢近。」殺無生喃喃覆誦。

那時他為那人所著迷，不曾思考過聽到的話語，如今細思，那人的話字字玄機，像一道扣著一道的連環謎題，一邊撒餌、一邊看似好心地留下提示，只笑他當時鬼迷心竅，連餌都未曾察覺。

先前小童說的話在他腦中轟然響起。



次日，上山採藥的採藥人在一個剛熄不久的火堆灰燼附近，發現了一個小巧的香囊被端正地擺放在大石頭上，然而放眼眺去，山林雲霧間早已沒了持有者的蹤跡。



﹙完﹚


         
*改自本草擇要綱目。